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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三生石上旧精*
如果问,《红楼梦》里最著名的食物是什么?想必很多人会脱口而出,是茄鲞(xiǎng)。但如果问《红楼梦》里最奇怪的食物是什么?大家可能就得好好思索一番了。
在你们找到自己的答案之前,我先找到了我的答案,那就是绛珠仙草的食物——蜜青果和灌愁海水。与茄鲞可见、可闻、可复制不同,蜜青果和灌愁海水则充满了神秘,你以为听这名字像某种类似橄榄的普通水果和类似江河湖海水般的普通水?事实可能非但如此,还细思极恐。
关于绛珠仙草的饮食特点,作者在第一回通过茫茫大士的口,进行了看似简单、实则非常详细的描述。
“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时有赤瑕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便得久延岁月。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养,遂得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仅修成个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内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
“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这就是绛珠仙草全部的饮食特点。仔细分析这一特点,我发现了2个奇怪的地方。
首先,这句话本身存在语病问题:在“饥则食蜜青果为膳”里,“食”和“蜜青果”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动宾结构,“为膳”是多余的;同样在“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里,“饮”和“灌愁海水”也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动宾结构,“为汤”也是多余的。
汉语里,有“以……为食”的句法结构,但却没有“吃……为食”这种说法。结合第五回脂批的提醒,“是作者具菩萨之心,秉刀斧之笔,撰成此书,一字不可更,一语不可少”,也就是说,“为膳”“为汤”不仅不多余,而且还有非加不可的必要。
两个词里似乎藏着一些不便明说的秘密。这就涉及第二个奇怪的地方了。
百度“膳”这个字会发现,它作名词虽然多表示“饭食”,但一般是指肉类美食。也就是说,绛珠仙草吃的“蜜青果”很可能不像它的名字那么素,而是一种肉食。至于这种肉食到底是什么?我觉得可以从《红楼梦》作者最喜欢用的谐音梗入手分析。
比如第二回曾介绍:在教林黛玉读书写字的一年里,贾雨村发现,自己这个女学生因避其母亲的名讳,“凡书中有‘敏’字,他皆念作‘密’字。”
“蜜青果”里的“蜜”是否也是效仿此法呢?如果是,即“蜜”是在原字读音的基础上,省去了拼音里最后一个字母的结果。
那么这个原字是什么呢?正当我犹犹豫豫的时候,网上有网友提供了一种猜测——“蜜”即“灭”。他认为,“蜜青果”就是“灭清国”。
我不敢说网友的观点是对的,但它至少为“蜜青果”的肉食属性提供了一种可能。因为如果“蜜青果”就是“灭清国”,那么绛珠仙草吃的是什么肉也就可想而知了。
说完了“膳”,再来说“汤”。在《说文解字》里,对“汤”的解释是,“汤,热水也”。
热水与一般的海水有什么不同呢?我个人觉得是温度,即绛珠仙草喝的“汤”是带有温度的液体。在自然界,哪种液体会本身带有温度呢?我大胆猜测,有一种可能作者想说的“汤”就是指“血液”。
所以“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这句话的原貌,很可能是“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其中“为”作动词,意思是“是”;破折号在这里起到“解释说明”或“强调”的作用。但因为这样写用意太明显,所以作者或批书人省略了两个破折号。
一番胡说八道下来,我真实的内心感受是,难以置信中又包含着某种愿意相信它的情感。
绛珠仙草如果真的喝的是血、吃的是肉,那么她对所食对象的情感,明显是带着某种刻骨铭心的仇恨的。
如此,再回头看“灌愁海”,它是否就是谐音“灌仇海”呢?如果真是如此,“灌仇海”与“离恨天”,无疑一起构成了绛珠仙草心中不可明说却又不能不说的仇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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