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遇到花千骨之前,除了美貌,没有什么是杀阡陌想要的。
初见,这个包子头的蜀山新任小掌门狼狈不堪,几条血丝线牢牢将其缚住,连脸蛋上都有了血痕。几枚平常树叶,化作利刃无声摧出,丝线瞬间崩断,“美人”从天而降,云翳落荒而逃。
一声“姐姐,”仿佛从多年前那个温暖的夏日随风飘来,有片刻的恍惚,曾记得那年,琉夏笑靥如花,盯着镜中他的绝世容颜,说:“你那么爱美,要不以后我叫你姐姐好了”。这一刻,那个“丢”了多年的妹妹,仿佛失而复得。
断我半截手指,化作救命骨哨,紫发穿连,挂于她的颈间,这是“姐姐”的见面礼,“小不点”,从此后,流年里,六界间,“姐姐”不再径自逍遥,心无牵拌。骨哨鸣,必现前,纵是粉身碎骨,也要护她周全。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在杀阡陌的眼里,都是个屁,虽是妖魔两界大一统的魔君,他却从不做坏事,虽行事乖张,却爱憎分明,是为性情中人。多少仙魔垂涎的十方神器,在他看来,却是彻骨之痛,当年他在琉夏与神器之间选择的稍一迟疑,便失了最亲之人,琉夏眼神里的悲凄与绝望,是扎在他心上多年的一把刀。
琉夏去后,虽有妖魔两界众生相伴,却总拂不去心头这千年的孤单寂寞,“小不点”,成了他曾了无牵挂的日子里重新复活的温柔。这个如当初的琉夏一样单纯却执着的孩子,心心念念的就是拜白子画为师,那个千年大冰山有什么值得你拼命的,“姐姐”的武功也不弱呢!
小小的长留结界,怎挡得住魔君的脚步,于是,在那些个悠闲而恬淡的日子里,偷偷带“小不点”吃遍天下美食,逛尽天下美景成了杀阡陌最快乐的事。美丽的花岛,他给她温情的陪伴,将自己行遍六界搜罗的好吃的、好玩的一骨脑的送给她,看着她快乐得像个孩子,他笑得恣意而满足。
长白一役,琴魔大战,花千骨弹奏流光琴拼死退敌,身中幻颜夕之毒,他伴着火凤的长鸣呼啸而来,乍见“小不点”的狼狈,他心疼又气愤,霸气发声:“居然敢毒伤我的小不点”。魔界诸人齐齐跪倒,山呼魔君,“小不点”始知,这个美丽的“姐姐”就是七杀圣君杀阡陌。
其他神器,杀阡陌都不在乎,唯有这流光琴,曾是琉夏的向往。杀阡陌从未想过,这个有着稚气脸庞、软糯声音,让他疼爱的“小不点”,也有如此坚定而倔强的一面,她眼神坚定,言出掷地有声:“姐姐如果你想要,那就杀了我”,他怎么舍得,于是,一场占尽优势的抢夺成了公平对决的比武,这个魔君“疯”了。
七杀殿中,花千骨求他放下执念,救东方,放紫薰,他眼神中满是悲凉,他说他抢夺流光琴不是为了释放洪荒之力,复活妖神,而是为了圆一个人的心愿,借几天便可归还。花千骨毫不犹豫:“好,我去向师父借流光琴。”他心中一震,这个善良的“小不点”,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他,也定不负她这一份信任。
如果说开始对花千骨的疼爱、呵护是始于她那一声“姐姐”的甜腻和“姐姐,你好漂亮啊”的赞美,那么随着接触得越来越多,这个如琉夏一般的“小不点”所展现出来的执着、坚韧、真诚、善良更让他对她充满呵护的情感多了一层更深的含义,虽然自己天生爱美、被她叫作“姐姐”,但他自己知道,这份感情里多了一些与对琉夏不一样的情愫,那应该是叫爱情的东西。
杀阡陌的爱,包容而博大。他知正邪不两立,所以只在十分想念花千骨的时候才悄悄的来长留,见见她,只为和她说话话。他知她深爱白子画,所以花千骨要集神器为师父解毒,他毫不犹豫将自己手中的神器交给花千骨。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他的“小不点”高兴更快乐的事情。
费心周折集齐神器为师父解了毒,本想着白子画也会如他一样,护他的“小不点”周全,哪知白子画竟然冷血无情至极,判她长留最残酷的刑罚,诛仙柱上受81根销魂钉。他疯了,长留山上空,他霸气呐喊:“白子画,你若敢为你门中弟子,伤她一分,我便屠你满门;你若敢为天下人,损她一毫,我便杀尽天下人。”什么天下苍生,什么正派规矩,都及不上他的“小不点”。
花千骨被送蛮荒,救“小不点”出蛮荒,又成了他新的执念。为了打开被白子画封印的穷极之门,他耗尽一生功力,散去一身修为,花容月貌瞬间鹤发鸡皮,那是他一生最最在意的东西,为了“小不点”,他拼了。
躺在花千骨的怀里,他终才深情告白:“傻瓜,你以为我爱的是琉夏,一直把你当成她么?你跟她对我同样重要,可是我对你有一点却是不同的。知道她喜欢竹染我会生气,可是看见你和别的男子在一起,我却是会吃醋啊。”轻轻吻上“小不点”的唇:“别了,小不点,美人的吻,可是从不轻易给人的……小不点,记得我……”
杀阡陌,别忘了,你可是魔,怎地爱得如此干净,如此圣洁?白子画爱她,却残忍伤她;东方彧卿爱她,却致她命运多舛;唯有你,爱她,只为那一声“姐姐”,傻是不傻?
注:图片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