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下珠

首页 » 常识 » 常识 » 故事总裁白月光归来,我提离婚自觉离开时,
TUhjnbcbe - 2024/5/15 16:45:00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秦落穿着一身空姐制服坐在A城国际机场咖啡厅最角落的位子里,静静地喝着卡布奇诺,她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总有男性旅客频频地朝她这边看来,美丽的女子在习惯了他人的注目之后,往往都会呈现一种冷漠与淡然,秦落也不例外,她依旧面无表情地做着手边的工作。

一杯咖啡见底,疲惫的心情似乎也缓和了许多,她将平板收进包里,正欲起身离开,便听见许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少夫人,少爷让我来接你回家,美方代表临时改变行程,少爷实在走不开。”

她没有任何抱怨,只是勾起嘴角浅浅一笑,“没关系,公司的事要紧。”

许诺接过秦落的手提袋和行李箱,跟在她身后走向停车场,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瘦弱女子的背影有着无法言说的孤寂与落寞。

车子稳稳地在林道上行驶着,她靠在车窗边看着一片片渐渐枯黄的树叶,心中莫名地感伤起来,虽说“草不谢荣于春风,木不怨衰于秋风”,可是她就是看不得这样的萧条,一阵眩晕袭来,她便闭上了眼。

半梦半醒之间,她又想起结婚那日,沈君尧在她耳边说的话:“这场婚姻是你我始料未及的一个意外,虽然我不知道爸爸为何要如此坚持这门婚事,但是现在既然木已成舟,你便安心地做沈家的少夫人,纵然无法情深,但名分一定是你的。”

“少夫人,少夫人……”

她费力地睁开眼,便看到许诺正焦急的看着她,见她慢慢醒来,紧蹙的眉心才缓了下来。

“我只是太困了,让你担心了。”她抱歉地对他笑了笑。

“您没事就好。”许诺长舒了一口气。

秦落拖着疲累的身子回房,梳洗过后便躺到床上睡着了。一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她轻轻地翻了个身,沈君尧便醒了过来。

“许诺说你身体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吗?”他说着便将手探在她的额头上。

她微微地歪了一下头,“我没事了!”

沈君尧有些尴尬,只好转移话题,“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好了吗?”

秦落眨了眨眼睛,低下了头,淡淡地说:“我不想去地勤。”

沈君尧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秦落坐在床边看着他俊美的五官出了神,良久,才听见沈君尧语气清冷地说了声:“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三年以来,沈君尧一直对她相敬如宾,任何事情,他都会和她商量并且尊重她的意见,可是她并没有因此感到十分开心,就像这次一样,如果他能多劝两句,也许她会同意的。

沈家从晚清起便是豪门大户,规矩多得数不胜数,即使他们俩不和沈老先生住在一起,有些规矩也是不可废的,例如,丈夫出门工作时,妻子必须站在门口送别。秦落不想落人话柄,从踏进这个家门的那天起,只要她轮休在家,再累也会起来送他,可是今天,她想任性一回,楼下鸣了几声笛,她还懒懒地躺在床上,直到听见车子远去的声音,她才起身站在阳台上目送那辆黑色奔驰离开。

吃早饭的时候,云姨遣退了其他佣人,拉着秦落的手说:“夫人在少爷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从那时起,少爷便不太爱说话,性子也变得十分冷淡,说实话,起初我并不看好少夫人,因为你的性子也太冷,两座冰山碰在一起,永远不会有融化的一天。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冰山有了融化的迹象,少爷已经有所改变,就像今天早晨,若是按少爷以往的性子,他是不可能在车子里等少夫人十分钟的。”

听完这些话,秦落的心情似乎都好了起来,这一天里,她的嘴角都挂着一丝微笑,就像天边的新月那般皎洁。

第二天,她带着从瑞士买回来的限医院。

“姐姐,好久没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沈君宁看见秦落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调笑着说道:“怎么变得这么瘦,是不是君尧欺负你了?”

“没有,有姐姐给我撑腰,君尧哪敢呐!”

“那就好,君尧脾气大,多亏你担待着他。”

秦落不好意思地笑了,“不是我担待,只是我性子太冷,和他吵不起来,他觉得没意思,也就不发脾气了!”

“这就对了!你就是他的小克星,爸爸看人的眼光从来都不会错的。”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这是一位华裔手工师傅做的丝巾,很有特色,姐姐试试看合不合适!”

“不用试了,你的品味我是信得过,走,姐姐带你去长君吃晚餐。”

“长君?”

“对呀!怎么了?”

“会不会太破费了?”

“破费什么?那是咱家的餐厅,花多少钱都是记在君尧账上的。”

秦落小嘴微张,一脸惊讶地看着沈君宁。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秦落,“你不会告诉我,结婚三年,君尧名下有多少资产你一概不知吧!”

秦落小脸微红,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沈君宁竟无言以对。

“小落,你有没有想过不飞了,转到地勤工作?”

“君尧提过,但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

“那是我放弃全额奖学金到英国进修的机会才得到的工作,也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我不想轻易地和它说再见。”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饭后,两人去商场逛了一会儿,秦落买了条水蓝色绸面连衣裙,沈老爷子的生日快要到了,她该好好准备准备,不能失了礼数。

她刚进家门,手机便响了起来。

“少夫人,少爷喝醉了,现在正在酒店休息,今晚恐怕回不去了!”

沈君尧的酒量很好,极少有喝醉的时候,“需要我过去看看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出这句话来。

许诺在电话那头连连答应,“如果您愿意,那是最好的,稍后会有车去接您的。”

秦落推开房门的时候,沈君尧正躺在床上,一手抵在额头,一手按着腹部,看起来十分难受。

她悄悄地走到床边坐下,碰了碰他抵在额头上的手,沈君尧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秦落没有回答他,只是替他将松散的领带解了下来,替他盖上被子,然后走进厨房,准备煮醒酒汤。

他的胃疼地厉害,头也疼得厉害,却因为厨房里飘出的味道而感到心中一暖,微张的双眼缓缓闭上,再醒来时,秦落已经端着晾好的醒酒汤等在床边了。

秦落将他扶了起来,把杯子递给他,“这是我第一次煮,不知道味道对不对,你先喝一口,实在难喝要告诉我,我再去煮就是了。”

她的话刚说完,沈君尧便喝完了,将杯子还给她,“的确很难喝,但是配方是对的,所以功效也是一样的,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没有必要再让你熬着夜重新煮。”

秦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坐在床边愣了好一会儿。

“我要去洗澡了,隔壁卧室里也有一间浴室,你也去洗洗,早点休息吧!”

秦落点了点头。

待她沐浴之后回到主卧,沈君尧已经换好睡衣躺在床上了,床头只留着一盏晕黄色的台灯,照在他的侧脸上,如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黄纱,显得柔和又亲近。

秦落有高度近视,摘掉眼镜之后连路都走不清楚,所以只能先上床再去关灯。她刚想越过沈君尧的身子按下那个开关,便被他一把抱住,拥在怀里,他抬手一按,晕黄色的光影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寂静沉默的黑暗。

她一动不动地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昏沉入眠。

沈君尧醒来的时候,床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但是床头放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我要飞十一点的飞机,就先回家收拾行李了,爸爸生日那天我会准时回家的,你,注意身体。”

他看着娟秀的字迹,嘴角露出难掩的笑意,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将这个不会撒娇,不爱笑的妻子放到了心上,并且正在一步一步驱逐着曾经占据他心中最重要位子的那个身影。

常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虽说放在如今这个年代已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沈老爷子的寿宴还是需要大操大办,毕竟他纵横商场多年,又历任几届政协委员,政商两界都有许多老朋友,要是太过低调人情上反而说不过去。

“许诺,少夫人的飞机几点落地?”沈君尧刚刚结束国际长途会议,嗓子有些发哑。

“如果没有晚点的话,是中午十二点零九分。”

“下午还有什么行程吗?”

“午餐过后,您要和美方代表进行下一轮的谈判,预计历时两个小时。谈判结束之后,您需要去兰殿换装,五点左右前往寿宴会场迎接宾客。”

沈君尧捏了捏疲惫的眉心,无奈地说道:“待会儿你去接少夫人,带些玉露坊的糕点,那个时间段她一定来不及吃东西。”

“是。”

沈君尧提出的价格方案,美方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不断地采用迂回战术,希望磨掉他的耐心,在他最松懈的那一刻,提出自己心中最理想的价格,怎奈沈君尧一直保持清醒的头脑,无论他们如何转换策略,他始终没有松口同意改变价格。这场战役的成败就在于较量双方的耐心,眼看着美方代表面露难色,频频交头接耳,沈君尧的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

就在此时,许诺拿着手机焦急地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在沈君尧耳边说了一句话,他拿在手上的那支已经准备好签字的钢笔“啪”的一声落在桌面上,滚到了乳白色的地毯上。

沈君尧二话没说,撇下美方代表,急冲冲地走了出去。纯黑色的悍马在宽阔的马路上疾驰,如同一只雄狮在广袤的原野上奔跑,他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少个红灯,扣了多少分,现在他唯一的念头便是见到平平安安的秦落。

他一下车,便看见国际机场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飞机被拦腰折断,机头受损严重,跑道上浓烟滚滚,到处都是消防车举着喷枪在灭火,无数的家属在机场外嚎啕大哭,到处弥漫着一股哀伤的气息。

他失了神,慌乱地在人群中四处寻找,只希望看见那个优雅的身影,恬静的面容。广播里不断汇报着实时的伤亡情况,空乘人员的死亡人数从两人上升到五人,又从五人上升到七人,每一个数字都在强烈敲击着他的耳膜,令他头疼欲裂。

在他近乎绝望的那一刻,终于在休息室的角落里找到了秦落,只见她闭着眼睛,疲惫地蜷缩在墙角,身上落着斑斑血迹,娇俏的小脸已被浓烟熏黑,原本整齐的盘发松松垮垮地坠在身后。

他越过随地而坐的人群,来到秦落身边,抬起手将她额前细碎的刘海夹到耳后,秦落悠悠地睁开眼睛,隐形眼镜早已掉落,可眼前这个模糊的人影令她的心剧烈跳动,泪水顿时从眼眶中涌了出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是一个孤儿,从小过着无依无靠的生活,即使结婚之后,她依旧没有安全感,直到此刻,她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还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沈君尧将她抱了起来,递给她一碗温热的白粥,轻声说道:“你先吃点东西,我已经和爸爸通过电话了,今晚你就留在家里好好休息,我会早点回来的。”

秦落拉住沈君尧的手,低声说道:“今晚我可以去的,你知道,那些血不是我的,除了腿上的一点擦伤,我几乎毫发无损。”

“我知道,可是?”

“爸爸对我很好,既然我没受什么伤,不去就太失礼了!”

秦落难得求沈君尧一回,他只好答应了。不过,沈君尧拒绝了秦落想要穿高跟鞋的请求,因为她的脚踝已经红肿,怎么还能撑得住几个小时的长久站立。

沈老爷子看见秦落出现的时候,心中十分感动,“落儿,你刚刚经历那么凶险的时刻,应该在家好好休息的,没有必要来的。”

“爸爸,落儿一切安好,让您担心了!”

沈老爷子抚须微笑,“只要人没事就好!”

沈君宁站在远处,举起手中晶亮的香槟杯,朝她点头示意,她报以浅笑,感谢她的关心。

整个晚上,沈君尧走到哪里都带着秦落,修长有力的手牢牢地扶住她的腰,给了她心安的力量。在来时的路上,他便告诉她:“既然来了,作为沈家的女主人,便断无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机会,待会儿你就跟在我身边,实在累了,就靠在我身上歇一会,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第二天,报纸网络上便出现二人并肩相依的图片,恰巧沈君宁来家里看她,不由得打趣道:“日后小落和君尧出门,穿平底鞋就好,这样正好配成最萌身高差。”

秦落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姐姐就知道开我玩笑。”

沈君宁敛了笑意,郑重地对她说道:“小落,姐姐不骗你,君尧心中有人,他或许不能一心一意,但他是真心对你好,而且,我看得出来,你正在一步一步走进他的心里,而他心里的那个身影正在渐渐远去。”

“谢谢姐姐提醒,我明白的。”

自从飞机出事之后,秦落心中便萌生了一个念头,可是因为难舍,总是犹豫不决。

秦落伤好之后依旧在头等舱工作,这天,她恰好遇到那几位美方代表,他们包下了整个机舱,全程用阿拉伯语交谈,秦落隐隐约约听懂了一些,他们对沈君尧当日不打招呼就擅自离开的行为十分不满,这次回国便是向总部请示,是否取消与沈氏的合作。秦落一向不干涉沈君尧的工作,可是这件事毕竟因她而起,她实在不能坐视不管。于是,她将泡好几杯君山银针端到他们的会议桌前,礼貌地弯下腰,用十分流利的英语将那天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们,话音刚落,他们都沉默了,神色凝重地抿唇思考,却没有任何表态。她不免有些失望,但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一个星期以后,她终于又得到了三天假期,刚刚推开房门,便被沈君尧从背后抱住,她费力的转过身来,他的吻便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她一醒,沈君尧便也醒了过来,修长的手指穿过她乌黑柔顺的秀发,只留下淡淡的薄荷香。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谢谢!”

她不明所以,反问谢她什么。

“你的话最终起了作用,美方代表下了飞机又立刻坐上返程中国的飞机,签下了合约。事后,我问他们为什么如此爽快,他们说你要感谢你的妻子,是她的真诚打动了我们。”

秦落笑了,美得一如绮丽的晚霞,就在这一刻,她做出了决定,“君尧,我的天空之旅结束了,我答应你转到地勤工作。”

沈君尧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平凡又神圣的早晨,两颗冰冷的心开始慢慢靠近,感到了温暖的气息。

这一天起,两人便像刚刚坠入爱河的情侣一般,眼神交汇之处,都闪烁着炙热的光芒,连云姨都看不下去了,直言要回家抱孙子,躲过这猝不及防就撒狗粮的两人。

两个月后的一个周末,秦落带着刚刚做好的提拉米苏来到公司,许诺站在总裁办门口一脸紧张地看着她,“少夫人,少爷正在开国际会议,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要不您先回去,我一定会把蛋糕转交给少爷的。”

秦落垂下眼眸,自嘲地笑了,将精致的蛋糕盒交给许诺后,从容地走进总裁专用电梯,当那扇门缓缓合上,她靠着墙壁无力地蹲了下来,她果然没有听错,沈君尧心尖上的人回来了,那她是否该退场了呢?

沈君尧没有料到秦落知道蒋心的存在,回家之后的表现一如往常,只是明显地感觉到秦落又开始疏远他了,心中不免郁闷。

一日午后,秦落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后便出门去了。她打量着眼前这个清丽的女子,而蒋心也在打量着她。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了声:“你很美。”

“蒋小姐出国多年,不知这次为何回来?”

蒋心抿了一口咖啡而后说道:“为了你的丈夫,我的前男友。”

“蒋小姐的意思是沈少夫人的位子我该让了是吗?”

“不,不是让,那本该是我的。”蒋心十分自信地说道。

她轻笑一声,“本该?蒋小姐难道不知道事在人为吗?这世上从无本该之事。”

“那我们便赌一把,看看谁赢谁输。”

秦落没有回答,抓起手袋便匆忙离开,没走出几步,却因为气血不足,眼前一片黑影压来,身子不住地往旁边倒,好在有人扶住了她。片刻之后,眼前清明了许多,她才看清扶住她的人。

“沈少夫人,你没事吧!”慕言关切地问道。

她急忙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多谢慕少,我已经没事了。”

“沈少夫人似乎很怕我?”

“没有,慕少多虑了!”

慕言看着秦落渐渐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那一天里,他的身上都留着淡淡的薄荷香。偏巧的是,他去长君谈生意的时候和沈君尧擦身而过,沈君尧如何能忘记这款他为秦落独家定制的香水味。

回到家里,秦落正在浴室里洗澡,她出来的时候,沈君尧的手机正好响了,秦落依偎在慕言怀里的照片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世界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有她发梢上的水珠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地板上。

“这是怎么回事?”

“我身体不舒服,他扶了我一把,仅此而已。”

“我提醒过你,不要靠近他。”

“你在怀疑什么?”

秦落一句话堵的他说不出话来。

当晚两人背对而眠,短短几十厘米却有着银河那般遥远的距离。

沈君尧出了一个星期的差,回来的时候便递给秦落一张大红烫金请柬。

“明晚是蒋伯父的寿宴,希望你能陪我去。”

秦落听见‘蒋’字,心口就感到一阵难受,但还是咬牙点下了头。

沐浴过后,两人坐在床上做着各自的事情,可是不到十点,秦落便打起呵欠来,朦朦胧胧之间,只感觉有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她即刻便醒了过来,冷淡地说了句:“我不方便。”

沈君尧的手像是触电了一般,悬在半空中,最后还是收了回来。他如何不知道她的生理期早已过了,只是不愿意强迫她罢了。

寿宴当晚,秦落穿了一条浅绛色的斜肩晚礼服,腰部配了一条同色系的蕾丝带,衬得她的腰身极细。不过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蒋心当晚与她穿了一模一样的晚礼服,连腰带都配的一样。在场所有知道沈君尧和蒋心那段恋情的人都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两个美人之间逡巡,似乎都预感到今夜有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沈君尧略有些尴尬地看着她们俩,秦落倒没有因为撞衫表现出什么不满,反倒饶有兴味地欣赏,不得不承认,沈君尧的眼光很不错,蒋心美得十分出众。

宴席过半,宾主们都已薄醉微醺,蒋心趁着秦落上洗手间的时候将她拉了出来,带到泳池边。

“我知道你不会游泳,正好,我也不会。”

秦落疑惑地看着她,“那又怎样?”

“一道经典的选择题,母亲和妻子同时落入水中,丈夫究竟先救谁?当然,这里的主角换成了你我。”

秦落不禁发出一声冷笑,“我实在没想到蒋小姐竟会提出如此幼稚的建议,这里空无一人,你我跳了下去,等到君尧发现的时候,只怕我们早已魂归九天了!”

“不会的,上半场的晚宴在厅里,下半场的晚宴就在这花园里,再过两分钟,他们就出来了。”

“不好意思,我并不想用这种方式来试探君尧,我先回去了!”秦落转身就走,却被蒋心拉住腰带,池边湿滑,两个人就这样倒了下去,溅起了一阵水花。

秦落在水中扑腾了许久,冰凉的水不断呛入她的口鼻,令她感到一阵窒息,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才听见池边人声鼎沸,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跃入水中,可是却不是游向她。她悲哀地闭上了眼睛,停止挣扎,就这样静静地沉入水底,只愿,从此不再醒来。

可惜,她没有如愿,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有沈君宁守在她身边,而她也已经累得睡着了!她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两天后的凌晨了。她掀开被子,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刺骨的冰凉瞬间窜上她的心头,可是那里却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她推开了房门,踏着月光,如同梦游者般在这幢高级病房区里游荡,最后,她双手抱膝,将头埋在手臂间,缩坐在花园假山后面的大理石上,那是一个十分隐蔽的空间,前面还有几株月季花挡着,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她果然高估了自己,事实证明她不过就是水中飘摇的一朵浮萍,如何能比得上百花园的娇艳欲滴的牡丹,一个晚上,她尝遍了泪水的酸甜苦辣。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感觉到有人在叫她,她撑开沉重的眼皮,便看见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找了她一整夜,眼里全是红血丝,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修边幅的他,心中只觉得好笑。

沈君尧将她扶了起来,秦落的双脚麻到毫无知觉,只能靠在他身上,才走动一步,她便感觉到那个未曾谋面的生命随着丝丝热流,正在远离她的生命。

沈君尧将她抱起,才感觉到异样,黏黏稠稠的液体不断地从她身体中流了出来,秦落的脸色透明到惨不忍睹,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子也越来越沉。

许诺从未见过沈君尧那样空洞的眼神,仿佛生命之火都熄灭了一般。他心中不忍,上前劝慰道:“少爷,少夫人会没事的,若是她醒来,看见你这样,她会心疼的。”

他苦笑一声,“心疼?恐怕她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

整整十个小时,他从天亮等到了天黑,急救室的灯终于暗了。沈君宁满头大汗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君尧,你摸摸良心,这么多年,姐姐动过你一根手指头吗?”

沈君尧含着泪摇了摇头。

“蒋心回国的那天起,我就告诉你,既然你选择了小落,就该和蒋心断的干干净净,一丝不留。她心眼不坏,但从小任性,你是清楚的,我就怕她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伤人伤己,现在,两个人都躺在病床上,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他依旧摇了摇头。

“你做事一向果决,偏偏遇到感情问题总是如此的优柔寡断。你去重症病房看看小落,好好的一个人如今都不成人形了。不要说她没有为你付出,只是她付出的你都没有看到罢了!”

沈君尧疑惑地抬起泪眼看向她。

“她知道你喜欢孩子,但是自己的体质不易受孕,医院打针,两指粗的针管扎进她的手臂里,她连一声疼都没有喊过,她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替你生个孩子吗?如今,孩子不到两个月便没了,她很可能就此终生不孕,你明白吗?”

沈君尧倚在墙边,木然地看着窗外依旧明亮的月光,落下了十五年来的第一滴泪。

毫无疑问,秦落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两个字“离婚”,沈君尧没有同意。

几日之后,沈老爷子从南半球赶了回来,秦落再次提出离婚,沈君尧依旧没有同意。

“君尧,看在我几乎送了半条命的份上,放了我吧!”

他的手抚上了她精致如画的眉眼,轻声说道:“落儿,放了你,我的半条命就没了,你明白吗?”

“我已经无法待你如从前一样,你非要留我在身边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她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喘着粗气,仿佛稍不留神下一口气便上不来了那般。

他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落儿,我已经解释了无数遍,那天晚上是我看错了,才会先游向蒋心的,我知道那个举动很伤你的心,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无力改变,只能尽力弥补。”

“弥补?将我囚在这金丝鸟笼里,就是你弥补的方式吗?”

“落儿,我再说一遍,除非我要死了,否则我绝对不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

令秦落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一天之后,沈君尧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直到一个月后,许诺递给秦落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沈君尧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秦落的心莫名地静止了,“他,怎么了?”

“少爷没事,只是,这些日子他考虑了很久,最后终于决定放您自由。”

许诺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您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少爷的吗?”

她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

离开沈家的那天,沈老爷子和沈君宁都来送她。

“爸爸,姐姐,你们多保重,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他们含泪点了点头,直到秦落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内,沈君宁才开了口,“爸爸,医院吧!君尧还在手术室里。”

沈老爷子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秦落没有离开这座城市,只是在城郊住了下来,转眼间,便看见园里的桃花红了三遍。有一次她在路边偶遇被雨淋透了的慕言,她便递了一把伞给他,从此以后,两人开始有了一些联络,后来渐渐地熟络起来,竟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今天慕言无意中提及沈君尧,她的眼神便黯了下来,没想到时间过了这么久,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会令她感到一阵心疼。

“自从三年前沈氏集团聘请职业经理人开始,我便再也没有见过沈君尧了。外界传言纷纷,有说他移民的,有说他失踪的,也有说他去世的,而沈家人对于这些猜测一律采取漠视的态度。”

“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毕竟他曾经是你的丈夫,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吗?”

“你也说了,那是前夫,他有的是人关心,哪里缺我这一个!”

“蒋心没有和他在一起,那天晚上,蒋心是我救起来的。你溺在水里的时间比她长,抱上来的时候心跳已经停了,是他坚持不懈为你做cpr,才把你救回来的。我和他相识十余年,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的手足无措,蒋心靠在我怀里近乎绝望地看着他焦急的神情,五天以后便出国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她知道她输得十分彻底。”

“你在为他说好话?当年他可要我离你远点。”

“是吗?怪不得你一见我就像看见大灰狼一样。”

两人都笑了。

秦落站在门口送慕言,他走下楼梯的时候又回过头来看着她,“秦落,世人都会犯错,你该试着松开心上的枷锁,幸福是稍纵即逝的流光,你要拼命追逐,而不是拼命等待。”

她立在原地,直到兰博基尼消失在暗夜中,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几天之后,她下班回家,却在家门口看见那辆再熟悉不过的奔驰,她的心中顿时百感交集,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始终不肯再往前走。

车门终于打开了,看见沈君宁下来的时候,她竟有些失望,但她还是微笑地上前去,叫了声“姐姐”。

沈君宁紧紧地抱着她,涕泪交加,“小落,去看看君尧,好不好?”

“他,怎么了?”秦落的手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明天,他最后一次手术,医生说生死都在那八个小时里了!”

秦落感觉自己的心都沉入了马里亚纳海沟。

沈君宁在车上握着秦落的手说:“小落,肿瘤压迫了君尧的视神经,导致他暂时失明,而且,化疗使他的头发都掉光了!他不想让你看见他这副样子,但我知道,他无比渴望地想再见你一面。”

秦落的双眼顿时变成了两汪清泉,泛起涟漪阵阵。

她见到沈君尧的时候,他正靠在床边,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她悄悄地走了进去,坐在床边,刚刚触及他冰凉的手指,就看见沈君尧的表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颤抖地说了两个字:“落儿?”秦落便含着泪吻上了他的唇,步步深入,他也从震惊转为忘情地回吻。

当晚,秦落依偎在他怀里,将头靠在他的胸口。

“君尧,答应我,明天太阳落山的时候,还要让我听见你的心跳。”

他很虚弱,却也无奈地笑了,“落儿可不可以要点能用钱买到的东西,这个,我真得没有办法答应你。”

秦落沉默了,无声地抽噎起来,沈君尧看不见,只能将她抱紧,柔声安慰道:“落儿,相信我,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会拼命地活着的。”

秦落点了点头,却因为喝了放了安眠药的水而昏昏欲睡,沈君尧听见了她的呢喃:“老公,离婚协议书我只签了一份,而且没有上交民政部门,所以,我还是名正言顺的沈少夫人,你听见了吗?”

第二天的手术并不顺利,几度用到除颤器,可是沈君尧终究还是挺了过来,不为别的,只为秦落的一声“老公”,那就值得他历尽苦痛而勇敢地活着。

秦落醒来的时候便看见沈君尧躺在她身边,二人十指紧扣,仪器上的数据一切正常,她看着远山上正冉冉升起的红日,绽放出一生中最美的笑容。

慕言和沈君宁并肩而立,站在病房外看着他们,嘴角都带着一丝微笑。

慕言说:“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

沈君宁点了点头。

慕言又说:“那我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沈君宁瞪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结婚了?”

慕言一脸哀怨地看着她,“宁儿,我都追了你十年了,你还没跑累吗?”

沈君宁俏皮地笑了,“言弟弟怎么忘了,姐姐跑马拉松年年都拿第一啊!”

一听这话,慕言都快哭了,“姐,你还要我追多少年啊?”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那就再追个十年吧!”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清晨的阳光把沈君宁的背影拉得老长老长,慕言看着它一阵心惊,那距离仿佛真得有十年那么长,但是他还是赶了上去,因为有些人的确值得用二十年去等待。

沈君尧在秦落的精心照顾下恢复地很好,视力在慢慢恢复,头发也渐渐浓密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俊俏模样,只是脾气改了不少,如今的他,平易近人了许多。

沈氏集团的所有员工都对秦落感恩戴德,因为他们总算在有生之年看见万年冰山融化了,连带着福利待遇都升到了海平面之上,沈氏集团一度成为国内外名牌高校毕业生的首选之地,大家挤破了头只是想要争取一个实习的机会。

自打沈君尧知道慕言在秦落面前说了他好话,对他的态度就比以前好了许多,两家集团总算重新开始有了些合作。

某日,慕言把沈君尧为何不理他的理由告诉秦落,秦落听完之后,完全不顾往日的淑女形象,笑到在沙发上打滚。

当晚,秦落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他的脸之后说道:“老公,姐夫不就是小时候和你打架,不小心在你脸上划了道口子,而且现在一点疤痕都看不出来,你至于和人家生十几年的气吗?”

沈君尧挑了挑英挺的眉毛,“要是到现在还看得见疤痕,慕言想娶我姐姐,再等十年都不可能。”

“你不要这样小器嘛!好歹姐夫也帮了我们不少!”

“若不是看在这份上,他怎么能提前八年就结束战斗,把姐姐变成慕太太?好了,我们不说他了,你不是说有什么惊喜要告诉我吗?”

秦落不好意思地笑了,伏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沈君尧听完之后,眼角闪烁着点点晶亮,他吻了吻秦落的额头,深情地说道:“恭喜你,沈太太。”

秦落第二次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唇,她很高兴,他说的是沈太太,而不是沈少夫人,因为少夫人是沈家的,太太才是他沈君尧一个人的。

七个月后,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天际,众人皆喜极而泣。

秦落醒来的时候,沈君尧正抱着她熟睡,孩子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她微笑,那一刻,迟到多年的家庭温暖环绕在她的周围,赶走了冬日的皑皑白雪与纷飞落花,她知道,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春暖花开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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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故事总裁白月光归来,我提离婚自觉离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