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扑向肥原，扑倒了那个多疑、阴险，又自作聪明的日本人，她拼命扼住他的喉咙，恨不能一下掐死他。
几乎所有人都过来，试图分开他们，发疯似的李宁玉，尽管身体瘦小单薄，但是她的手指像铁丝一样死死卡着那个日本人的喉咙。
肥原身材不高，但他习过武，因为事发突然，他没有防备，才被扑倒。
李宁玉不肯松劲儿，大家一时无法分开二人。看到肥原已经翻白眼了，特务处处长王田香抡起椅子，砸在李的后背上，她仰翻在地，肥原才趁机缓过气来。
咳了好一阵，肥原站直了身体，他攥紧双拳，踢了李一脚，命令她站起来。李站了起来，肥原将她像打沙包一样狠狠地打了一顿，左勾拳、直拳、右勾拳……实在打不动了才罢手。
李宁玉的鼻梁骨塌了，额头被打开了，牙也掉了，满头满脸都是血。她被扶到房间里，顾小梦为她清洗伤处，叫来卫生员为她包扎止血。
麦家的谍战小说《风声》中，情报被泄密，发出人代号“老鬼”。接触过这份情报的5个人，其中一人是“老鬼”，于是这5人被关进裘庄，一个一个被甄别。
1.稍有不慎，露出破绽
“老鬼”的情报是通过“老鳖”送出去的，这次暴露，令人始料不及。
“老鳖”是杭州汪伪总队营院收拾卫生的，他60岁左右。最近他在食堂收拾卫生时，被重庆军统一个变节者认了出来，他立刻被严密监视起来，但他本人一点也不知道。
他拿到了情报当天傍晚，他到家属楼收完垃圾，来到琴台公园。他在脖子上挂了香烟箱，在街口售卖香烟。这时一个坐着黄包车的女子过来，买了一盒香烟，她递过去一张整钱，拿了烟就离开了。
“老鳖”没找零钱给她，但“老鳖”没有占到便宜的窃喜；女子也没有什么表示，很显然，这是不合常理的，监视者觉察到异样，他们追上女子，控制了她。
这个女子代号“老汉”，在那包香烟中，其中的一支里面没有烟丝，只有一个字条：“速告老虎，特使行踪败露，取消群英会。”
“老汉”经受了刑讯逼供，她一个字都没透露。肥原指使王田香，把“老汉”带到裘庄，看谁见到她会露出破绽。
“老汉”被捕，“老鳖”“老鬼”被严密监视，这些都是秘密进行的，王田香的手下表面都相应做了掩饰工作，延安方面并未察觉，群英会仍然在筹备中。
2.煞费苦心，难觅踪迹
群英会是指延安方面派出级别很高的“特使”,4天后夜里11点，在凤凰山召集浙江的地下组织头目开会，布置联合行动。这个会议级别很高，“老虎”届时也会参加。
“老虎”是延安方面浙江地下组织的一把手。特务机构已经获悉这次会议的时间和地点，“老鬼”的情报提醒不要开会，不想被敌人截获，所以“老虎”尚不知情。
在这十万火急的情况下，“老鬼”受到怀疑。情报送不出去，李宁玉的心就像在油锅里煎熬着，而表面却要装出不慌不忙，沉着冷静的样子。
第一轮，每个人都被问话；第二轮，肥原要求5个人互相揭发，李宁玉死死咬住吴志国；第三轮，鉴定笔迹，李宁玉心中有数，因为她的所有情报，都是模仿吴的笔迹。
果然，吴志国被抓出去，虽然王田香下手不留情，可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吴志国打死也不承认他是“老鬼”。
被折磨得脱了相的“老汉”被带到裘庄，王田香让她指认“老鬼”，“老汉”说这些人里没有“老鬼”。
肥原给了吴志国一把枪，让他杀了“老汉”，吴志国举起手对准她的头开了三枪，“老汉”牺牲了，她的原名叫林迎春。
肥原让吴蘸着“老汉”的血，写了一封遗书。他有很多妙招，他自信一定能揪出“老鬼”。
3.百般试探，无功而返
肥原拿着吴志国用血写的信，来找李宁玉，他说这是吴临死时写的。李宁玉说如果吴志国死了，说明他不是“老鬼”；但如果他没死，那他一定是“老鬼”。
听了她的说明，逻辑严密，无懈可击，肥原更没法判断了。他把另外3个人也召集来，将他们互相揭发的内容，以及这几天的监听内容，都告诉他们，立刻，几个人互相撕扯起来，不依不饶。
屋里乱成了一锅粥，肥原的脑袋里乱成了浆糊。于是，心生一计，他决定在裘庄豪华的大厅里，进行一次晚宴，让“老鳖”来收拾卫生，暗中牢牢盯着，看他是否和谁有接触，即使是眼神接触也逃不过去。
吴志国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能让他露面，但肥原声称他会晚来。他没有排除对吴的怀疑。
晚宴开始了，“老鳖”在门厅那转了一圈，并没走近。肥原要求再上一套餐具，吴大队长马上下来。“老鳖”在门口露了一下头，他看到李宁玉的口袋里，插着白笔帽的笔，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说明“没有情况”，他再也没出现在晚宴现场。
肥原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是因为吴志国没出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老鳖”连靠近的想法似乎都没有。他煞费苦心想出来的办法，好像一点儿都不灵光。
4.越追越乱，越帮越忙
只有一天时间了，肥原早晨到楼下，抬头看到李宁玉在阳台上，很悠闲的样子。他特意上楼看看，原来她在画画，她用钢笔勾勒出简单的树啊，草啊，还真像那么回事。
肥原用了很多计谋，用劝的、诈的、感化的、威胁的……都没有效果。明天就开群英会了，他还剩最后一张牌没打。
晚饭刚开始，李宁玉突然犯了胃痛病，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往下淌，她蜷缩着身体，很痛苦的样子。
肥原心想，她若是“老鬼”，医院，以获得机会送出情报。他等着她提出要求，医院，只要求找人去药房买几颗胡字养胃丸。
这种药很常见，普通的药房就能买到。王田香派手下去买回药，李吃下药，苍白的脸上很快就有了血色。
他们返回西楼住处，有一段路需要走，李宁玉表示不用搀扶，自己可以走。
顾小梦陪着她慢慢走在后面。李宁玉是译电科科长，顾小梦是科员，那份加密情报是顾小梦负责译的。自从进了裘庄，她一直维护李宁玉，处处站在她身边。
但思维缜密的李宁玉还是在顾小梦的只言片语中，猜出她们父女的秘密身份姓蒋。她思考是否让她助自己一臂之力。考虑再三，她决定不到万不得已，还是靠自己。
5.以死相搏，送出情报
肥原最先对顾小梦解除了怀疑，她敢说敢闹，父亲是富商，曾送给汪精卫一架飞机。她虽然处处支持李宁玉，但基本都是出于友情。
顾小梦将怀疑的矛头对准张司令，还有司令秘书白小年，她天不怕，地不怕。这让肥原也纠结起来，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晚上找了个借口，将张司令一起约过来，他借口向司令汇报情况，将时间拖到深夜。
突然，很多黑衣蒙面人破窗而入，用枪指着所有人，嘴里大喊：“老鬼，快跟我们走！我们是老虎派来救你的……”
所有人都高举双手，没有人动。
肥原看到一个蒙面人脚上穿着总队士兵的大头皮鞋，气得破口大骂：“滚！赶紧给我滚出去！”他的一手好牌，被这些猪队友打得稀烂。
肥原走到李宁玉面前说，他觉得李宁玉就是“老鬼”，虽然她没露出破绽。她大声说，她不是“老鬼”，肥原凭感觉说她是“老鬼”，欺人太甚，她要杀了他！李宁玉突然炸了，她像疯了一样，弹出去扑倒肥原，出现了本文开头的一幕……
奄奄一息的李宁玉被扶回房间，顾小梦陪着她，照顾她，直到很晚。
第二天早上，李宁玉死了。她服了一颗入职时领的毒药，留下3份遗书，还有那幅画。
6.舍生取义，舍己为人
头一天夜里，卫生员离开后，李宁玉让顾小梦把那幅画拿过来，她告诉小梦那些小草的秘密……
以防万一，李宁玉让小梦扶着她进入卫生间，将水放开，和小梦说出了她的计划。
第二天早上，李宁玉被发现死在卫生间里。顾小梦看到肥原在翻看那幅画，就过去主动帮他查看，并告诉他画中小草排列的规律，仔细看可以组成莫尔斯密码，这是一份情报，肥原恍然大悟。
肥原非常感激顾小梦，这回更信任她了，他马上表示允许她先回家。小梦不走，她要和所有人一起走，她不想“说不清楚”。
肥原说没必要那么谨慎，但小梦还是坚持不走，只希望给父亲打个电话。肥原不假思索就同意了，李宁玉生前猜对了，小梦和父亲其实是重庆方面的人，她接通电话后，听到父亲让她马上回家，她马上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肥原宽容地摆了摆手，让她答应父亲的要求。小梦请求由王田香处长开车送她一下，并且保证会随车回到裘庄。
就这样，她带上养胃丸的药壳子和里面的情报，乘坐王田香的车出了裘庄。好巧不巧，她远远看到“老鳖”，就把药壳子不声不响扔到路口明显的地方。
“老鳖”拿到情报，暗暗看了内容，情况紧急，他直接来到邮局，给组织打了电话。这样做虽然危险，好在跟踪的敌人不能太接近他，还是容他及时将情报发了出去。“老鳖”很快被捕，腿被打折了。直到牺牲，他也没透露半个字，他的名字叫天有。
尾声
肥原自以为他的连环布局很成功，他相信到开会地点蹲守，一定会将所有到会人员一网打尽。
他们早早地守在会场附近，他觉得他在玩猫和老鼠的游戏。他认为，乐趣不在于赢的结果，而在于赢的过程。
他们等啊等，等到最后，才知道守了个寂寞——没有一个人出现。肥原一时有些恍惚，觉得自己是游戏中的那只老鼠。
肥原一直没能找出“老鬼”，据说，他将金生火、白小年等人，当作“遗患”杀掉了。
顾小梦用几根金条雇了杀手，结果了肥原这个阴险狡诈的“中国通”。
在和平年代，我们不能忘记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更要保持清醒，不轻视侵略者丑恶的嘴脸和险恶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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